當時,我不知道他怎么能確定那個人是文錦,我看到他的臉上滿是泥巴,連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,但當時沒有時間去想什么,潘子叫了來幫忙,幾個人在悶油瓶后沖進水里。
我們筋疲力盡,氣喘吁吁又面面相覷,胖子就奇怪地問:“我操,怎么跑了,你們不是認得嗎?難道被我們嚇著了?”
我想起那人的樣子,心說不知道誰嚇誰,潘子問我道:“那人真的是文錦?”
我哪里看得清楚,搖頭說不知道,那種情況下,也不知道悶油瓶是怎么判斷的,剛才從我們看到那個人到他叫起來也只有一瞬間,他的眼睛也太快了。不過,說起來,在這種地方應該沒有其他人了。出現的這一個人,很容易就讓人想到是文錦,可是如果真是她,她又為什么要跑呢?不是她引我們到這里來的嗎?
“現在怎么辦?”胖子就問我們道,“那小哥連礦燈也沒拿,在那叢林里幾乎是絕對黑暗,他這么追過去會不會出事?要不咱們回去拿裝備進去支援?”
我心說那真是誰也說不準了,一邊的潘子道:“應該不會,那小哥不是我們,我相信他有分寸,況且我們現在進去也不見得有幫助,到時候說不定還要他來救我們。”
我想起剛才悶油瓶朝那人沖去的樣子,那樣子不像有分寸的,說起來,我總覺得進入到這個雨林之后,悶油瓶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,但是我又實在說不出到底哪里有區別。
我們在那里等了一會兒,也不見悶油瓶回來,身上好不容易干了,這一來又全泡起了褶子,一路進來我們就幾乎沒干過,這時又感覺到渾身難受。
胖子說:“我們不要在水里等了,還是到岸上去,這里的水里有蛇,雖然在水中蛇不太會攻擊人,但是那種蛇太詭異了,待在這里還是會有危險。”
他不說我還真忘了那蛇的事情,我們下半身都在水里,水是黑的,完全看不到水下的情況,聽到這個還是毛毛的,于是便應聲,轉身想朝出發地游過去。
上了岸,胖子抖著自己的胸部,一邊搓掉上面的泥,一邊看剛才我們背包四周那些蛇的印跡。我坐到篝火邊上,稍微緩過來點兒,此時腦子里亂了起來,一方面有點擔心悶油瓶,他就那么追進沼澤,想想真是亂來,也不知道能不能出來;另一方面,這一系列的事情讓我很不安。
阿寧的死其實是一個開始,但是當時更多的是震驚,現在想想,野雞脖子在我們睡覺的時候偷偷爬上來干嗎呢,幾乎就是在同時,沼澤里還出現了一個人,還沒有進沼澤就一下子冒出這么多的事情,實在是不吉利。這地方還沒進去,就給人一種極度的危險感,甚至這種感覺,和我以前遇到危險時候的感覺還不同,我總感覺這一次,可能要出大事。
這也可能和悶油瓶的反常有關系,雖然我不愿意這么想,但是不知道為什么,這一次在悶油瓶的身邊,我沒有以前那種安定的感覺,反而更加覺得心神不寧。
這時候再回想起之前下決定來這里的情形,真是后悔得要命了。
潘子處理完了衣服就來提醒我,我也把衣服脫了去烤,一邊我們加大了火苗,能讓悶油瓶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們的位置。胖子口出惡言說:“這點兒小火苗有點像招魂燈,別再把沼澤里的孤魂野鬼招來。”潘子張嘴就罵。
不過胖子說得也有道理,這確實有點像,我心里不舒服,就又打起礦燈,在石頭上一字排開,這樣看著也清楚一點。我拿著礦燈走到阿寧的尸體邊上,想放在她的頭邊。可走過去一看,我忽然意識到哪里有點不對。再一看,我腦子就“嗡”了一聲。
阿寧的尸體竟然不見了,只留下了一個空空的睡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