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人親身經歷。
有看官在短時間內學會游泳的嗎?
當然有。
時間有多短?
一兩天吧。
我卻在十分鐘內學會了游泳。
您可以不相信,但我依然會把這個故事,講下去。
大學畢業后,我來到長沙工作。
我是川妹子一個,本不愿意離家太遠,但始終沒法拒絕那一份高薪職業。
童年時,我父親帶我來湖南游玩過,去登岳陽樓,爬韶山,拜訪毛主席故居……
從哪個時候,知道了毛爺爺的故事——
“才飲長沙水,又食武昌魚。”
雖然我不會游泳,但那天我鬼使神差地網購了件泳衣,下了班,打車去江邊了。
因為時間比較晚,又恰好趕在了晚飯的的時間,所以人不多,稀稀拉拉那么幾個。
多數人大概會選擇市內的游泳館吧。
我租了一個游泳圈,戴上了泳帽,就這么下水了。
因為有了游泳圈的緣故,所以我并不很懼怕。
在水面上借助游泳圈的浮力,閉上了眼睛,任憑江水托著我浮浮沉沉。
一個沒注意,陷入了一個小漩渦。
我掙扎著,想擺脫原地打轉的情況,卻無濟于事,反而開始慌亂,讓自己嗆了不少水,想要呼救,卻喉嚨刺痛,好不容易發出了聲,無奈離人群太遠,慌亂中泳帽飄走了,泳圈也被我踢到了一邊。
我感覺到了絕望……
這個時候,兩個小女孩游了過來。
大概小學生那個年紀,十歲上下。
我向她們求救,沒想到,她們把我的泳圈往岸邊方向扔得更遠了。
我氣急敗壞,心想小孩子幫不上忙就算了,盡添麻煩。
一個小女孩對我說:“游泳圈并不遠,你努力一下,就能過去。”
我怎么個努力法?我都快被淹死了好嗎?
另一個小女孩說:“這些水很溫柔的。”
我聽了這些胡話,只想拿到游泳圈之后,去找她們父母算賬。
于是不知道哪來的力氣,用力蹬了下水,然后學著電視上看來的游泳姿勢往前撲了一下。
兩個小女孩扎進了水里,跟了上來。
“近了近了,加油!”她們告訴我。
我又撲騰了一會,眼看著要觸碰到游泳圈了,其中一個小女孩又把游泳圈往前扔,然后笑著看我。
不能忍,我只能選擇盡量往前劃動……
多個來回后,我發現自己竟然學會了游泳。
罷了罷了,倆孩子而已,何必與她們置氣?
想到這,我和她們聊了起來。
我無奈嘆口氣:“你們父母呢?”
女孩甲:“他們已經不用管我們了。”
我:“你們年齡那么小,你們爸媽就這么放心把你倆扔江里?”
兩個女孩互相對視一眼,轉過頭告訴我:“我們年齡不小了。”
我:“我有些不放心你們,現在天也晚了,要我送你們回家嗎?”
女孩甲:“我和妹妹就住在江里。”
當時我沒覺得這句話有什么不對。
女孩乙:“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呀?”
我:“編輯,報社編輯。”
我突然想起了什么,問她們:“如果我當時沒撲騰起來,你們會怎么樣?”
女孩乙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:“我們說過了,這條江水很溫柔。”
女孩甲:“姐姐你說的普通話,你是哪里人呀?”
我笑了笑:“我是四川人。”
女孩乙:“第一次來長沙嗎?”
我搖搖頭:“多年以前,我和父親來過長沙。”
女孩甲告訴我:“如果你喜歡長沙,長沙也會喜歡你。”
和這兩個小女孩聊天讓我剛才激動的內心平靜了下來,雖然覺得對話有些不對勁,卻也當做孩童的稚語去理解了。
我看著天色已晚,準備上岸回家了,便跟她們說:“姐姐很喜歡你們,下周周末可以再一起游泳嗎?”
小女孩甲說:“希望你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我和妹妹了。”
起初,我以為是她們不喜歡我,于是在岸邊買了三條烤的小黃魚,準備我們三人一人一條的。
可我舉著三條小魚,再沒找到她們。
只有我的泳帽,掛在遠處的水草上,起起伏伏。
我在想,如果我當時沒遇見姐妹倆,可能起起伏伏的就該是我了。
在車上,我回憶姐妹倆說的話。
江山何等溫柔,
長沙也喜歡我們,長江會保護我們。
大概,她們是長江里的靈童吧,守護著一些落水的人,幫助他們順利上岸。
她們說希望我不要再見到她們,是否意味著,她們不希望我再次遇難呢?
無論如何,我學會了游泳,未來的日子,要勇敢地奮泳前進啊!
才飲長沙水,又食武昌魚。